15年 谷歌“隐瞒文化”已炉火纯青 深刻影响自身运营

划重点：

谷歌因反垄断审查建立“隐瞒文化”，要求员工销毁敏感信息。

 

谷歌调整技术，内部即时通讯工具默认“不记录聊天内容”。

 

谷歌的“隐瞒文化”源于对法律风险的反应，但深刻影响自身运营，公司已做出改变。

在当今科技领域的浩瀚版图中，谷歌无疑是一个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巨头。然而，过去近15年的历程里，这家科技巨擘却被一种深陷争议漩涡的 “隐瞒文化” 所缠绕。

这一独特文化现象的滋生与蔓延，与谷歌在波谲云诡的商业竞争格局以及荆棘密布的法律风险境遇中所推行的一系列策略和行动紧密相连，犹如一张无形之网，深刻地渗透进其内部运营的肌理，并在很大程度上重塑了外界对它的认知与评判视角。

01 起源之始：2008年末的关键转折点

2008年末，谷歌因与雅虎广告交易陷入反垄断审查及诸多诉讼。公司高层团队发出一份保密备忘录，高管们在备忘录中告诉员工，“我们的内部沟通信息不存在法律风险”，但他们补充说，担忧员工随意、不假思索地写给彼此的文字，可能被监管或对手利用，成为攻击把柄。

为降低诉讼风险，谷歌对员工下达严苛指令。要求杜绝猜测、讽刺言论，面对热门话题 “三思而后言”，未掌握全部事实不得评论。同时，在技术层面，谷歌把即时通讯工具设置为 “非正式记录” 模式，员工不慎话语次日即被自动抹去，不留痕迹。

该保密备忘录像一枚特殊的种子，在谷歌公司内部催生出了“默认删除”的文化基因。尽管谷歌坐拥海量信息，却在内部营造“信息最小化留存”生态，似构建无形“堡垒”抵御外界风险。

02 反垄断审判：隐匿真相逐步浮现

过去一年的三次反垄断审判，调查人员梳理众多文件及证词，使谷歌内部的不信任文化逐渐暴露在公众视野。

调查人员为构建垄断证据链，深入探究了谷歌工程师和高管的邮件、备忘录与即时消息。谷歌鼓励员工在文件上标注“律师-客户保密”，并始终将谷歌律师添加到收件人名单中，即使不涉及任何法律问题。

美国北加州法官詹姆斯·多纳托（James Donato）指出，谷歌存在压制证据的系统性文化，是对美国司法管理的公然攻击，还表示审判后将追查相关责任人。美国弗吉尼亚州东区法官莱奥妮·布林克曼（Leonie Brinkema） 称，谷歌文件保留政策不负责任，大量证据或被蓄意销毁。美国司法部据此请求制裁谷歌，因这些失踪材料可能对谷歌在垄断力量及行为反竞争性等核心争议问题上极为不利。该案结案陈词备受瞩目，审判结果引发各界广泛讨论猜测。

03 微软阴影下的谷歌：警醒与策略转变

谷歌1998年成立不久前，微软便因反垄断违规被诉。微软副总裁的不当备忘录成诉讼把柄致其败诉，虽部分判决上诉后有改判，但此事件影响深远。

在谷歌2008年那份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机密备忘录中，管理层明确规定，聊天记录将被自动清除，以此来有效控制信息的留存与传播。该备忘录着重强调，谷歌内部已然形成了一种极为浓厚且独特的“电子邮件和即时通讯文化”。其即时通讯工具，从最初的GTalk，历经Hangouts的过渡与演变，最终发展成为Google Chat，因其独具特色的“非正式记录”特性，迅速赢得了广大员工的青睐与追捧，并被广泛地采纳和应用于日常工作交流之中。

一位谷歌员工在法庭上呈现的聊天记录里写道：“由于需要时刻保持谨慎，这使得我们的书面交流变得不再那么轻松有趣，有时甚至会显得有些生硬和不那么实用。但这也正是我们拥有非正式记录聊天记录功能的意义所在。”

而在Google Chat这个相对宽松、限制较少的交流空间里，工程师们仿佛在紧张的工作压力下寻找到了一片难得的喘息之地，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思维灵感，畅所欲言地交流各种想法与创意，如同在牢笼中偶尔获得短暂自由的飞鸟，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同时，他们又不必过分担忧自己的言语可能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因为这些记录都将在短时间内被自动清除，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不会留下任何可能对自己或公司造成不利影响的痕迹。

04 关键词管控与律师策略的深度博弈

随着谷歌公司规模如同滚雪球般不断扩张，其内部的词汇使用规范也如同四季更替一般，发生了显著且深刻的变化。在2011年一份名为“搜索团队的反垄断基础”的极具影响力的备忘录中，公司管理层经过审慎研究后，明确建议员工在日常工作交流和各类文件撰写过程中，应尽量避免使用那些“涉及战争或体育、带有明显赢或输色彩”的隐喻词汇，并且严令禁止提及“市场”“市场份额”或“主导地位”等极为敏感的词汇。

在随后为新员工精心准备的入职培训教程中，谷歌更是将这种词汇管控的力度推向了极致，甚至连“将产品交到新客户手中”这样看似简单直白、毫无争议、如同春风般轻柔无害的短语也被列入了严格的禁用名单。公司给出的理由是其“可能被外界解读为表达剥夺消费者选择的意图”，这种近乎苛刻的词汇管控措施无疑在公司内部营造出了一种如履薄冰、谨言慎行的工作氛围。

当谷歌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实践探索后逐渐发现，仅仅依靠单纯地使用正确的词汇以及机械地删除信息这些手段，并不能使其彻底地远离法庭纷争的漩涡中心，摆脱法律风险的困扰时，公司管理层果断地做出了战略调整，决定将律师团队推到应对危机的最前沿阵地，试图借助法律专业的力量来为自己精心构筑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在Epic案这一具有代表性的案件审理过程中，原告方义正言辞地强烈指控谷歌多次援引“律师-客户特权”仅仅是一种掩人耳目的表演性手段，其真实、险恶的目的在于将文件排除在法庭的严格审查范围之外，从而逃避法律的制裁与责任的追究。

05 结论：重塑未来的挑战与机遇

谷歌的“隐瞒文化”源于对法律风险的反应，深刻影响自身运营，也给科技行业通信实践与法律合规性带来挑战。如今监管机构对信息保留要求趋严，谷歌及其他科技公司需重新审视调整通信政策，保障透明度与合规性，在保护商业秘密与遵守法律间找到平衡。

未来谷歌要应对文化负面效应，重塑健康透明企业形象挑战艰巨。需从内部管理体系重塑、员工价值观引导、对外沟通策略优化等多方面着手。只有打破文化壁垒，重建与监管机构、合作伙伴及公众的信任关系，谷歌才能在全球科技竞争中持续领先，实现长远发展。

去年，谷歌改变了其内部程序。默认设置为保存所有内容，包括在线聊天记录。正卷入诉讼的员工无法再关闭聊天记录。

然而，旧习惯却很难改掉。一些员工组成了一个小组，在Meta的安全消息应用WhatsApp上秘密交流。